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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拾意是被浓重的酒味重新熏醒的。

她睁开眼,屋中很黑不见月华,大抵是丑时。

她阿爹亥时进城,庆功宴自是近子时才摆起来的,也就是说至现在多少不过一二时辰的事。

白居岳就全都解决了么?

或许今夜真得格外黑,或许白居岳站或坐的地方正巧把所有光都挡住,梁拾意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影。

只能努力分辨着酒味的来源朝床头侧了侧头,伸出手去试图摸索。

但她的手指刚朝前探了寸余,竟就又瑟缩蜷回衣袖之中。

或许是这种彻底的黑暗加重了梁拾意的恐惧,并很诚实地反应在了她的身体之上。

梁拾意一直是畏惧着白居岳的,但这一晚这种畏惧又到达了一个高峰。

她此前不是不晓得白居岳处事的果决利落,想想曾经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不也一下跌进地里,被逼离了这座她本应是主人之一的紫禁城。

但太皇太后同紫禁城里的大部分事物一般,那些威权倾轧的符号纵使通过一桩桩险象环生刻印进了梁拾意心中,可那时间终归只有短暂的月余。

但阿爹的强悍与对他的畏怯却一直根植在梁拾意心中已生长了十数年之久,难道在她无知无觉的短短一二时辰中一切就轰然倒塌了么?

梁拾意想要张口,但白居岳一直沉默着,于是她连询问的勇气都被那片虚无的黑暗吞噬了。

后来除了一些必然的声音,譬如衣物摩擦一切也都发生在静默中。

不知道是不是让她晕过去的迷香于体内还残余着一些作用,又或者害怕压制了所有其它情绪,他们之间似乎变回了最初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