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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中登时升起雾气,埋下首实在无颜见他。

眼前的桌上摆着一册经文,一净手的水碗还有一柱香。

梁拾意匆忙将手放进水碗之中,却只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这般沉重的心思让她产生了浑噩逃避的念头,此后太皇太后、潞王与那慈心大法师进殿时她都没有细瞧。

待到开始做法后,梁拾意更只一味念经再不管旁的,似乎唯有这祈福的经文能让她心中安宁一些。

直到“哇”的一声哭叫惊醒了梁拾意,她循声看去。

只见一十岁左右半大的男孩埋在一个不饰钗容却自有一番威仪气场的妇人怀内。

想必就是太皇太后黎永惜与潞王杨钧禄了。

见潞王突然啼哭,太皇太后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倒是那本站在正中的法师一下停了诵经前去查看。

这一走近梁拾意才猛然发觉到这位慈心法师竟是位蓄着大胡子的刀疤脸,让她心头一惊。

但见他神情极为认真地对潞王又是摸脉又是揉穴,渐渐让潞王止了啼哭,梁拾意想她实在不该以貌取人。

“潞王殿下这是发了急症恐怕还需尽快回殿中休息。”

慈心法师的声音也是一种温正沉稳令人极安心的语调,听上去果真如其号像个有慈心之人。

“多谢法师,未免意外,还请法师随哀家同行。”

连带着太皇太后的声音都比她上次听时温和许多,不过锐利之气仍暗暗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