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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京城只剩下一片素白,很快丧讯会通达四方,整个大晖也都会为宣泰帝服丧化为一片素白。

按例直至大行皇帝停灵日满,新帝登基一切才会恢复色彩。

只是因宣泰十年正月初二的这一封遗诏传位给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若真要等他登基怕只得待到来年,而遗诏所拟者又是内阁首辅白居岳,故坊间时有流言宣泰十年应称为正白元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少在正月初二的文渊阁,诸位连夜被请来的内阁大学士们还都是白居岳的心腹学生,他们虽面色各有各有的凝重,但聚在一起想得都还是要拥护在拔擢他们入阁的老师身边。

“此诏仅在宫中宣读,明日大殓才会传达百官,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魏子磐,你莫不是在怀疑老师为了揽权矫诏?”

“张叔断,你不要随便妄言!你我自是知道若非黎太后一力挽留,老师早有辞意。而如今这关头,就算潞王登基也不满十岁亦无法亲政只能由内阁代行。何来揽权一说?”

“按你所说左右都是内阁辅政,理应父子先于兄弟继承。”

不过讲究周全无失的礼部尚书魏定恒和信奉大胆敢为的刑部尚书张以斯向来对如何拥护老师各怀己见,吵作一团。

而喜欢和稀泥的户部尚书吕肃则还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他一向调和的工作:“叔断,子磐你们别争了,老师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先待老师来再说吧。”

可寻常也就算了,这遗诏一事事关国朝,二人岂肯罢休看也没看一眼吕肃继续吵到。

魏定恒:“但遗腹子承位的确闻所未闻,此诏一出必招非议,若我们不能将利害晓明,岂非佞臣。”

张以斯:“自老师担任首辅,所作之改革难道还少了么?若事事求名循例不为,倒才是真正沽名钓誉的奸佞。”

互指对方为奸佞,这便已是水深火热不死不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