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透过院落里的银杏树投下斑驳细碎的树影,元晋舟背着光,眉眼清澈温润。
元栀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断,这么多年建起的心防骤然崩塌,泪水如珠,秀眉紧蹙,她骤然呜咽出声:“大哥,他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我,母亲才会死,如果当年我不闹着要去看山顶的桃花,母亲也不会因为救我坠落山崖。”
她眼泪不止,抬眸看着元晋舟,悲恸道:“大哥,都怪我。所以二哥如何讨厌我,如何帮衬着元蔷欺负我,都是我应得的。”
这件事成为了元栀的噩梦,每每梦见母亲的面容,她都会竭尽全力地呼喊,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看着她的微笑逐渐模糊。
元晋逍……曾经是一个比元晋舟更护着她的人。
元晋舟的声音温润清雅,如山间清风,如江上明月,劝慰着哭泣不止的元栀。直到日暮,看着元栀俯在他的膝上沉沉睡去,这才轻手轻脚地抱起她直奔二楼,绿芜见状赶紧拉开元栀的被褥。元晋舟动作轻柔地将人放了上去,仔细盖好了被子,临行前又点了助眠的熏香,这才离去。
元栀睡醒时,星月高悬,月华倾泄。
她呆坐在床榻上,看着漆黑不见指的房间,还有些困倦。肚子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估算下时辰,也不好再大动干戈叫红釉去小厨房做些吃食。
下床趿着鞋,瑟缩着摸到火折子,烛光摇曳,房内顿时明亮起来。
认命一般地坐在书案前,翻开元老夫人送来的女则女训,许久未曾写过字的书案上杂物横陈。
小心翼翼地将一些还未雕刻的玉石收起,找出镇纸,打着哈欠抄写起来。软垫今日拿去洗涤,光秃秃的地板咯的她浑身难受。她暂搁了笔,随手拿起几本书垫在上面
大梁女子偏爱簪花小楷,觉得清秀小巧,元栀却偏爱瘦金,笔画间行云流水,错落有致,大有潇洒快意之感。
房外突然响了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
元栀瞬间警觉,低斥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