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晓仍旧板着脸,“我自己有手,不用喂。”
裴昱也没坚持,任由她去,自己则拿着一小碟葡萄在吃。
水灵灵的果肉被他一咬,汁水溅开,甜蜜的沁香四下弥漫,旁侧的鹅形白瓷炉也正馥馥吐幽,两者搅和在一起,竟有些冲鼻。
靳晓没甚胃口,草草吃了点就放下碗筷,抬起眼眸对裴昱道:“昨天你说的话我认真思索过了。”
裴昱眉梢一动。
“我……”靳晓欲言又止,从没想过同自己的夫君讲话也要斟酌一二,“我好好地与你说,你也好好听,不要……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两顿没吃,娘子就这么耐饥么?”裴昱面上一派平和,好似只是单纯关心她:“先把午食用完,届时我定然好好听你说。”
靳晓没法子,只得嚼蜡一样吃了饭。
裴昱递来漱口的茶水,靳晓也顺从地喝下。
“现在我可以说了吧?”
“愿闻其详。”
“当初在倚红楼你救了我,还掏了赎身的钱,我真的很感激。养伤的那段时间,你常来探望,为着避嫌,很多时候在门外站一站就走了,但私底下还打赏药童,请他们好生照料我。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的,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抛开裴昱最近的异常不谈,两人初时的美满就像一场幻梦,回忆起来心里实在有点难受,靳晓声线发涩,“既生兰因,莫酿絮果,裴郎,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那一千五百贯钱,我会想办法凑齐还给你。”
昨日光景仍历历在目,靳晓心有余悸地觑了裴昱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缺资财,但一直以来,这一笔钱总是压在我心头……”
她想到来清潭苑的第一天,裴昱被叫走,面对一大群仆从和陌生的环境,她无所适从,当夜是失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