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上每五步点着一簇火把,唯有这座死牢没有。这死牢也与柳筝路过其他牢房时看到的不同,竟是四面以石作壁,不仔细看连门缝也看不出来。
宋砚从刚被他一手刀劈晕的司狱司身上摸出钥匙,临要开锁前问柳筝:“确定要看?他已经疯了,经常胡言乱语。”
“要看。”
宋砚不知按了哪处机关,石壁上露出了一眼锁孔,插了钥匙后他往旁边一推,沉重石门被打开了。
一股恶臭瞬间侵袭而来,柳筝捂住口鼻,仍掩不住。
宋砚直接撕了自己的袖子替她系上,又上移捂了她的眼:“准备好了再看。”
他手上的茧剐蹭得柳筝眼皮犯疼,她心不在焉地点了头,抬手想把他手拿开:“能看的。”
宋砚感觉到她扫动着的眼睫,移开了手,折身拿起过道旁的火把,带她走进死牢。
火光照亮了死牢一角,柳筝看到四面墙上竟淋漓着红到发黑的血迹。最左边的角落里,蜷坐着一团消瘦身影,正一下一下“砰砰”地以头撞墙。
这牢里竟连一扇窗都没,怪不得奇臭无比。
似乎是察觉到了光亮,那团身影瑟缩一下,极缓慢地扭过了头。
柳筝心跳骤停,看到了一张淋着血枯瘦似鬼的脸。他跌跌撞撞地往外爬,动作僵硬无比,一爬他四肢和脖子上的铁索都唰唰响动,最终将他死死禁锢在那方寸角落内动也动不得。柳筝下意识往后躲,被宋砚抱住了。
囚犯大张着嘴痴痴地望着宋砚手上的火把,嘴唇几度蠕动,发出怪异的叫喊。
宋砚面无波动,手臂扶着柳筝的肩膀,手掌再度捂住了她的眼,带她转身出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