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元衍语带急切,上半身微朝前探。
陈平并不应答,只是皱眉沉吟。
元衍亦皱起眉。
湛君自顾垂首,浑然不当己事。
元凌却耐不住,“我母亲究竟如何?”
“小郎君少安勿躁。”陈平笑着对元凌道,又转过头看湛君,“敢问夫人初次发病是何时?是何等情状?病发前可有征兆?”
“初发是在四年前的秋天,大抵也可以算五年前……征兆倒是没有……也许有,只我没察觉罢了……那段时间我恍惚得很,常不知不觉发怔,记性也差……不过那日的事倒记得清楚……天不大好,云青溶溶的,要落雨,我本来抱着鲤儿,而后不知怎地就失了神,混沌间听见有人唤我,我醒过来……鲤儿却不在怀里,我慌忙要找,才抬起头……鲤儿在十步之外玩得高兴,可是脚边有一条通体翠绿的蛇……我记得我大叫了一声,接着心口一疼,然后就再不知道了……”
鲤儿也是头一回听这旧事,不由得紧紧抓住湛君的手,眼里泛起水色,湛君笑着摸了摸他头发,又转过脸拿手背贴了贴元凌紧绷的小脸。
陈平又问:“听闻夫人有对症之药?”
“有的,我一直随身带着,发病后吞服,不需多时便能转醒,若服药及时,且病情不重,还可使我不至昏厥。”
“可否容老朽一观?”
湛君笑道:“这有何妨?”遂从袖子里掏出药瓶,呈于掌心奉与陈平。
“谢夫人惠赐。”陈平站起身,弯腰恭谨接过。
湛君也忙站起,躬身回礼:“您言重。”
陈平将灯移近了,从瓷瓶中倒出一粒黑丸在手心,烛火下仔细瞧了,随即又将烛台推远了些,托举着黑丸到鼻端轻嗅,嗅罢又站起身,快步走到冰鉴处,摊手贴在冰上,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就着冷手上的水渍轻轻将丸药推着化开,旋即又托到鼻端轻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