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终究没有再来。
但是当天就叫人送了鲤儿给她。
夜里湛君坐在榻上,紧紧抱着鲤儿,一刻也不肯松。
鲤儿……
是的,她还有鲤儿,先生也还在,她还可以撑。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早。
咸安十一月便落了雪。
十二月自初一起便飘大雪,断续下了三日,压倒了大片树木房屋,百姓牲畜皆深受其害。
元衍自南州回返咸安,在路上觉到了冷。
他知道自己该慢一些,可是做不到。
已经八个月了,从暖春到了寒冬。
当时明明说会早些回去看她。
快一些,再快一些。
早一点,再早一点。
上一封信是十天前,他知道她很好。
想到她,胸腔弥漫暖意,飞雪化作片片碎花。
一连阴沉了六七日,初五这天终于放晴,虽还肃杀着,日光却明亮,窗上竹影斑驳,地砖上跃动大片碎金。
湛君盯着看了一小会儿,心情忽然很好,便想着出去走一走,见一见久违的太阳。
她好像急切了些,动作大牵扯到,才站起来,腹部一阵抽搐,身下感到了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