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
她纵能一死了之,阿嫂与鲤儿又要如何?
这一刻她认了命,流着眼泪蹚水过去,到了跟前,仰起头望他,一副虽不情不愿却不得不任人施为的模样。
元衍呼吸都窒了窒,片刻后粗暴地将她从水中捞,抓过沐巾兜头盖下,胡乱几下裹了,扛在肩上出了浴房。
因打定了主意要她害怕,元衍并不客气,直接给她扔在了榻上,自己则在榻前绕手站了,一派端凝冷肃之相。
湛君从缠绕的沐巾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不知何地,又是一阵恐慌。
其实还是在元衍的书斋,算是故地,只是原先的摆设器物全叫元衍打砸了,便全换了新的,是以湛君并没认得出来,以为他将她带到了什么隐秘之地欲加以折辱。
元衍看着她害怕,一言不发。
他衣冠楚楚,而湛君除却一条沐巾再无蔽身之物,两相比对,实在伤人。
于是湛君求他,“好歹给件衣裳穿……”
“衣裳?”元衍挑眉,“你还想要衣裳?我告诉你,别说这会儿没有,你这辈子都用不上那东西了。”
“看见这个了吗?”
他从一旁几案上拿过个盒子,打开了,拎起来给她看。
一只带机括的金色镯子拖着条长长的链子。
“好看吗?”
是好看的,带了一圈铃铛,流光溢彩。
这时候给她看镯子做什么?还有那链子,镯子怎么垂着那么长一条链子?也太不伦不类。
湛君想不明白。
看她目不旁视,元衍笑了笑,“好看吧?你跑到外头逍遥的时候我请人特意打给你的,知道怎么用吗?”
镯子还能怎么用?
湛君更迷茫了。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他开了机括,镯子开了个口,“镯子套在你脚腕上,链子随便拴个地方,除了我谁也不能打开,想脱下来就得砍掉脚……”他抓住她企图缩起来的脚,一下一下摩挲着,让她浑身肌肤都起战栗,“多美的一双脚,脂玉雕出来的一样,要是少了一只,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