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并不讲话。
吴缜无奈摇了摇头。
匕首在皮肉间出入,年轻人一声不出,甚至动也未动,面不改色,只有那些渗出的大颗冷汗能够证明吴缜手下摆弄的是他的身体。
伤布打好了结,吴缜由衷赞叹:“我真佩服你。”
年轻人闻言微微颔首,吴缜知道他是在道谢。
“真是沉敛。”吴缜心里叹道,然后起身往庖厨去。
炉子俱已熄了火,三个罐子并排挨着。
一只里头是菜糜粥,是吴家今日的晚饭;另一只里是肉汤,里头放了些滋补药材,给隔壁有孕的妇人补气血;最后一只里头是黑乎乎的药,熬给那冷淡年轻人。
年轻人是吴缜从城南捡回来的。
不同于其他流民,这人是外伤,很重,离近了能闻到烂肉味。
吴缜立即上前要为他医治,可是被拒绝。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把身子侧向一旁,一副不欲人管的样子。
吴缜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也转向一旁。那年轻人缓缓睁开眼,眼睛整个是红的,可眼神是冷的。那一瞬间吴缜脊背发凉。
他没有讲话,可吴缜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说:“滚,不然杀了你。”
吴缜是有名的好闲事,好听点讲是心慈。他还有好脾气,很有耐心,很难生气,尤其是对病人。
于是吴缜好声好气地讲:“你自己的伤你应该明白,不是我吓你,如果还不治,也许只要三五天,你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