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不说话,不过眼神没有先前凶。
耳边还有呻、吟声,吴缜觉得已经耽误了很久,没办法只好对他讲:“我在南市有间医铺,你可以去那里找我,给你治伤不要钱,你要还想活就去。”
吴缜在城南待了很久,差不多忘了时间,快闭市了才猛然想起铺子里的阿弟,于是同眼前几个人告别并承诺明日还来后匆匆赶往东市。可还是没来得及,路上就听到钲声,他脚下加快,在钲声结束前赶到东市口,见到了弟弟并那个年轻人。
吴缜知道他还是想活。
吴讷从隔壁回来,吴家开始吃晚食。
吴缜读过两年圣贤书,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可吴家人口简单,吴讷自知事起,家中便只两个人,已然冷清至极,吴缜又一向忙,很少有空闲和吴讷说话,饭倒是都一起用,所以吴缜便不讲这些规矩,用饭时和弟弟讲家常话,一顿饭往往能吃很久。
“隔壁怎样?”
“她们说改天登门道谢。”
“她们说缺什么了吗?”
吴讷停了筷子,懊恼地敲脑袋,“我忘了。”
吴缜攥住了他敲脑袋的手,叫他接着吃饭,“她们才来,东西肯定不齐全,待会儿你再去一趟,送点东西过去。”
吴讷点头,然后搁下筷子,不吃了,说去找东西。
吴缜知道是没荤腥,他不爱吃,知道他有零嘴,也就没有管他,转而劝那年轻人多吃一些。
“我也不是吝啬,故意怠慢你,只是你现在须得养伤,吃轻淡些好,待你好些,一定用好料给你补一补。”
吴缜只是说给他听,并没打算他应承,可是他忽然开口:“你待谁都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