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抑制有几分颤抖的手,昂首凛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可敦帐!”
男人哼哧了一声,扫了她一眼,打量猎物的眼神,贪婪又狠戾,道:
“我乃回鹘可汗,掖擎,正是你今夜要嫁的夫君。”
清河裹在喜服里的身体已开始发颤,她极力克制着音色:
“你胡说,你不是!回鹘大可汗年过半百,绝非你这个样子。”
“你倒聪明。”男人眯起了碧眸,面色阴郁,审视着她。见她声色不惧,他咧嘴笑道:
“你阿娘叫珺君,对不对?”
“你怎知我阿娘闺名?!”清河震惊,停下了匍匐的动作,一时忘了退却。
似是满意她胆战心惊的神色,男人忽然俯下身,凑近她。
一股血腥气涌入她的鼻尖,陌生的气息挑动着她紧绷的心弦。听他缓缓道:
“当年,她明明答应我,待她年满出宫,我便接她来回鹘王庭,许她可敦之位。结果到头来,她却嫁给了你们大唐的皇帝。”
男人的眼眸悄然爬上了几缕血丝,利落的下颔先绷得像要裂开来一般,说道:
“等我打到长安皇宫,你阿娘宁愿死也不愿和我走。”他一把将手中的陌刀刺入柔软的衾被中,恶狠狠道,“你们汉人,一个个,都是骗子,骗子!”
衾被被锋利的刀尖划出一道口子,从中飘出来的棉絮纷纷扬扬,在二人之间像飞雪般蔓延。
“你娘欠我的,你来还。从今夜起,你做我可敦。”他在漫天飞雪中朝她伸出手,想要将她从榻扶坐起来。
清河回过神来,重重打落他摆在她面前的手臂,吐出一句:
“就是你,你害死我阿娘,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