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焕之颔首默认,俊气的面上满是倦意,回道:

“上月,我阿耶给我指了门婚事,竟要我娶一个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女子,我百般推脱不得。前日,阿耶从长安归来,由几个宦官和禁军护送回到廓州,竟将我府门封闭,收走了我兵权,整日派人监-禁于我,急着要我速速娶妻。”

“难怪你这婚礼如此仓促……”清河一愣。

今日崔府中这般布置的重兵,只是为了防止崔焕之逃跑么?

她犹疑地望向眼前的男子。本是锦衣貂帽千金裘的少年,如今穿着不合身的寒碜青袍,发冠都是歪歪斜斜的,漏出几缕碎发垂在鬓角,倒显得有几分落魄。

她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阿耶要你娶的,是哪家的贵女?”

“现任河东节度使的幺女。”崔焕之叹了一口气,道,“听闻河东许氏女,状若夜叉,凶悍无比。我真不知阿耶看上她哪点了……”

“河东许氏?”清河抬手支起下颚,不由在柴房里踱起了步子。

这就奇怪了。

虽说地缘上,河东与陇右相距较近,结个姻亲本是不足为奇。可近年来陇右崔氏势力如日中天,反观河东徐氏,则是日渐没落,不仅朝堂上悄无声息,去年还因送错寿礼一事而被圣上降下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