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阻我,形同让我亲手杀了我父帅!”
他空荡荡的眼神骤然一扫,寒光迸射而出,死死咬着腮,下颔线紧绷如一道锋刃,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那支唐军是何来路?”
清河半卧在地上,地面的寒凉和刺痛透过毡毯渗入膝盖,她始终起不了身,更无法面对直视眼前人,咸涩的泪滚落在手指新开的伤口上,腌得生疼。
她知道答案,却开不了口。
她该怎么告诉他,河西萧氏所忠之君,早已忌惮了他们的兵权整整十年,而这个局也已谋划了十年。
怎么告诉他,他挚爱之人,她,是这个局中最为关键一环。
他和她,本就在五年前就覆水难收了。是她烧灯续昼,妄想瞒天过海,重温一场早已支离破碎的旧梦。
清河闭上双眸,眼泪簌簌而下。
他的眸光在她泪痕斑驳的面上来回逡巡着,兀自冷笑一声:
“我知道了。凉州最后为陇右军所夺,偷袭我父帅之人,定与陇右崔氏脱不了干洗!”
“不是!”闻言,清河从地上缓缓爬起,她双手十指在身侧攥紧了,深陷的指尖仿佛要将掌心戳破。她银牙咬碎,像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忽然朝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