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淡淡道:

“我向来以男装示人,恐被那些马商认出。换一身从未穿过的不大起眼的女装装束,掩人耳目,或能成事。”

香芝替她拢了拢垂在纤背的三千青丝,笑道:

“主子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就该多穿裙装。”

辰霜任她撩起衣物在自己身上比这比那,最后挑了一身月白色镶金边的齐胸绫罗襦裙,替她更衣换上。

缘领襟扣纹着细描菡萏,腰间繁复的褶裥被一条石榴红的的绢带束着,隐隐勾出袅袅纤腰。如此复杂的女装,哪比得上胡服轻便,若是无人相帮要她自己动手,是横竖穿不起来的。

香芝俯身替她掖下脚底裙裾之时,忽然“咦”了一声。

“主子踝间的伤疤,一连数月了,怎么还不见好?”她伸手正想去探看,却见那雪白的脚踝向后一撤,掩在了层层纱裙之中。

辰霜一惊,低下眸去,手一松将提起的裙裾垂落曳地,掩住了脚踝,即刻抽身走远了几步。

她敛神对香芝道:

“凝燕前几日中了暑气,最近可好些了罢。此行我与她同去甘州,凉州城内若有急事,即刻飞书报于我知。”

她拢了拢挽得有些松的发髻,披上外袍,拿起马鞭,出了门。

待她远去,香芝整理起了有些凌乱的床铺。衾被下有一硬物,一翻,竟是她数月前要主子每日涂抹的消痕膏。

她捏紧盖子,封口紧紧的,似乎从未打开过一般。开盖一看,膏面平整,毫无使用过的痕迹。

主子那么多月以来,都没用它祛除踝上的疤痕吗?

香芝摇了摇头,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