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可敦为何要让穆护救出她来,一道去河漠呢?

应绝不会只是应穆护的请求,顺道和他一并去了河漠部那么简单。

既然她已是大可汗的质子,若是在牙帐待叱炎得胜归来,本来就相安无事。

那么,让大可汗失去她这枚质子,疑心玄王,就只有一个原因。

离间。

离得不仅是王庭与河漠部,更是大可汗与玄王。

可敦故意让穆护放走了她。那么,大可汗手中再无压制叱炎的工具,面对如此羽翼丰满之将,心中岂能安定?且不论叱炎是否真的有反心,但大可汗必不能容他。所以,才有啜特勒夜半来袭,才有那支黑羽箭。

接下来的一切,不言而喻。

辰霜脊背发凉,门帘外突然传来的一声陌生叫唤,惊到了沉吟中的她。

“贵人。”

辰霜手一松,那把木梳从她掌中滑落,掉在了地面。

一双白玉纤手将木梳捡起,重新放回了妆台之上。手的主人一身粗布医女装扮,瞧着有些面生,不是之前照看她的那一位。

来人款款越过屏风,对辰霜微微一拜道:

“我来替贵人换药。”

辰霜不语,缓缓行至榻前,挑开了衣襟,露出半边肩头,将刀伤示予人看。

那医女上前,双手指尖翻腾,灵巧地取下她带血的伤布,覆上涂了新药的布条,再度为她重新包扎起来。

医女面露欣喜,边动手边对她道:

“贵人的刀伤,不出几日便能痊愈了。”

辰霜定定望着她细巧的面,秀眉一挑,淡淡道:

“有劳可敦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