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炎颔首默认,无意瞒她。
辰霜不由垂首,低声道:
“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了玄军。”
“非你之失,毋要多言,若不是你替换了婚宴的酒水,玄军兵力只怕损失更甚。”叱炎为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你且安心可甘州养伤。”
语罢,他掀帘出门。
屋外的医女还在庭中対着一方炉子煎药,见他走来,收了蒲扇,拜道:
“大人要走?大人身上那么多伤不上点药吗?”
叱炎微微一瞥,见身上几处外伤还淋着血,道:
“无妨,我去城外办点事。她的伤,有劳照看了。”
“大人与妻子感情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大人且放心去,这里一切有我。”
妻子?叱炎在口中咀嚼着这二字,又朝屋内望了一眼。
倒也未尝不可。
“此次前来匆忙,未带银钱。”叱炎解下腰间的陌刀,递给了医女道,“这柄好刀可作诊金罢。”
“大人的诊金太贵重了,小店收不起啊。”医女见那宝刀精光锃亮,刀柄镶金,本是想推脱,却见男人一脸凶神的模样,才讪讪接过了刀。她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青釉瓷瓶,道:
“我方才看到贵人胸口有些小疤痕,我这里有个祛疤秘方。即便贵人身有天姿,姑娘家的,留疤终是不好看。不如大人替她收下,早晚一次,不出一月,便可消除。”
她心口那处细小的疤痕,雪肤上的白圭之玷,他一早便见过的。
连他的梦中女郎,同一位置也有。
每每入眼,只觉锥心刺骨。
当时如何逼问于她,她都避而不谈。如今想来,她如此遮掩,必是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