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世间也无宴海公主,只有,固裕可敦。”
二人各自垂首落寞,望向远道茫茫,长安的方向在夜色中混沌一片。不知谁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呼出的热雾在寒夜中倏忽间便消散了。
“我听闻,陇右军已派人过来寻你。若我料得不错,大唐议和的使臣已从凉州出发,过几日便要到王庭了。到时,万一被他们找到你,你可要想好应对之法。”
辰霜心下一沉,应了下来。她见天色已晚,已在此处待得太久,怕营帐处生变,便辞别了宴海,速速归去。
起风了,宴海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伫立良久。
她身旁的侍女香芝扶着她回了可敦帐中,见主子一路有几声咳嗽入了寒气,便奉上一盏新沏好的团茶,一面低声问道:
“公主,为何不传信陇右军,让他们直接将清河公主带走,还少了咱们一通麻烦。”
“我已失达干,玄军营中少了一根眼线,怎成大事?那达干废物至极,已被人察觉,本就是强弩之末,还不如不用。再者……”她白玉似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来,“你今日没注意到吗,那叱炎对她,可非同一般呐。哪怕隔着那副鬼面具,我都看出一二来。”
宴海饮了一口热茶,面容在呵出的氤氲雾气中模糊了起来。
她继续说道:
“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只可软磨,不可强取。哪怕是给抓她的人通风报信,她也不会甘愿束手就擒的,也不知到时要闹出什么烂摊子来。倒不如,卖她一个情面,今后,定有用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