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璋!
变故只在须臾,第四剑没有入鞘,那一道锋芒?如落日,在殿中爆发出煌煌剑光,与凌璋一同飞向殿中高台。
他只有一剑,也只需一剑——剑风席卷而来的瞬间,拓跋勖单手揽住阎凤林,一掌震飞桌案,滚至一旁,阎凤林当即大喝:“护驾!”
埋伏在周围的虎贲卫一拥而上,时间的流逝却在这一刻奇妙地停止了。
在这一片静止的时间里,凌璋想起了一些旧事。
他想起了青城山的雾、都江堰的水,想起了与他青梅竹马的发妻。
他在一个上元节离开蜀中,他记得那日山间有雪,他们从天亮走到天黑,分别时,他为妻子买了一盏灯笼,然后转过身,奔赴建康,又奔赴长安。很多年过去了,那一盏灯笼始终如一,在黑暗中照耀他的前路。
他在心中那盏灯的指引下走向他作为一个刺客的宿命,建康送别的场景历历在目,来的人很少,因为他的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但皇帝亲自来了。
南方的皇帝、汉人的皇帝,他朝凌璋深深一礼,说:拜托先生了。
最后的最后,凌璋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天他在殿外看见的、陪伴在汝南王世子身旁的刺客的脸。
他们的目光短暂相交,而后又匆匆错开,但凌璋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齐凌风,那个由他一手养大的得意弟子,那个满心仇恨、残忍嗜杀、不择手段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