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所有人都望着拓跋勖,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拓跋勖沉着脸,将目光投向拓跋嬛,狼主保持着沉默,她无法开口,她是腾里的女儿,庇佑所有的草原儿女,不能站在任何一边。
“所以,”良久,拓跋勖终于开口了,他捏着金杯,目光扫过众人,说,“你们想怎样?”
总要面对的,拓跋勖很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将这个问题抛回去,让他们说话——人不能总听别人的意见,偶尔也要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废除您的新政,人皇。盛乐和中原不一样,就算是狼主,作出决定前也要与诸族族长商议,您的新政不能给盛乐带来益处。”话音落地,下首的老者开口了,他十分年迈,编成细辫的长发花白,像是深冬的雪,“我们与汉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对!你是我们推举出来的人皇,你是鲜卑人,不是汉人。”
又有人道:“不能总让我们学他们,也该叫他们学学我们!”
“学你们当街纵马,横行无度吗?”座下有人冷嗤一声,道。
这句话如同泼入油锅的水,顿时使得整座大殿都炸了起来,一时之间胡人官员拍桌而起,怒而斥责,汉人官员亦面红耳赤,梗着脖子辩驳。
拓跋嬛始终一言不发,只安静地看着,大萨满立在她身后,亦沉默寡言,不说一语。
阎凤林觑着拓跋勖的脸色,低声叫了一句今上,拓跋勖的肩膀动了动,发出冷哼,问:“这便是你所说的‘亲如一家’?”
“纵是一家人也难免会吵架。”拓跋嬛终于开口,说,“就像我与阿兄,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站在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