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拓跋清嵩闻言,翻了个身,仰面看他:“我说齐凌风,你一个汉人,怎对我阿耶往事这样熟稔?说来简直如数家珍般,你就不恨?”
齐凌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问道:“恨甚?”
“恨我阿耶杀了你的族人。”拓跋清嵩道。
“我的爷娘兄弟、骨肉至亲,就是我那些所谓族人杀的。我要报仇,也被族人拦下。”齐凌风平淡地说,“写两封信,一封送回汝南,一封送去盛乐。”
屋内安静片刻,拓跋清嵩缓缓从床榻上坐起来,疑惑地看向他:“要写甚?盛乐的信又要给谁?”
“给你阿耶旧部。罢了,还是我来写,你去备一只信鸽。”
“出何事了?”拓跋清嵩问道,“为何突然这般着急?”
齐凌风却答非所问,而是反问道:“你来时,你阿耶可有别的交代?”
“只叫我万事当心,若有棘手之事,全听你的便是。”
“那便听我的。”齐凌风冷声道,“这城中有不好相与的故人。”
一听这话,拓跋清嵩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是何故人?为何不好相与?你与他有何仇怨?”
齐凌风斜过眼睛看他,目光中带着威胁,拓跋清嵩倏地噤了声。
良久,他的双唇动了动,眼底浮现出些许不安,又试探地问:“信……为何要送去盛乐与我阿耶旧部?盛乐早已是狼主的天下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他似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眼底的不安很快转变为惊恐。拓跋清嵩捂住了嘴,瞪着眼睛望向齐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