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蹲下手,想要再牵她的手,可这次却被后者不屑一顾地甩开了。
只听见她又道:“樊封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这个人前后不一!当初跟我说你与采薇没有半点私情,可现在居然又说当年对她起过恻隐之心,你让我怎么想啊!”
越说声音越过,吐出来的词句也愈加过火:“那些人骂你道貌盎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阿骊。”
他冷冷出声,打断了她后面的内容。
是了,那些话谁说都可以,谁说他都可以一笑而过,甚至是明面上或背地里再去报复,可唯独是她,他竟然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甚至还有些气愤。
所以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他?
深吸一口气,樊封启唇:“我不知道采薇在你身上下了什么迷糊药,但我知道现在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他目色凛冽,不见半点柔情,而在他面前的荆微骊说到底只是个恃宠而骄的小姑娘,她承认,即使心跳怦怦,可这一刻她还是怂了。
这人的气场太可怕,被他唬住,她的喉头竟然如同被浆糊黏住一般。
心虚地落座,她扭过头,不愿意跟他对视。
而就在将脸别过去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眼眶瞬间湿润,豆大的眼泪如铜钱坠地般一颗颗掉下来。
自尊心作祟,她不想让他发现,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擦,可指尖还没碰到,晶莹的泪珠就率先一步被人滑走。
“明明被凶的人是我,怎的你还哭了?”
他软着声调,跟受委屈似的,与先前的姿态大相径庭。
不理会他的话,荆微骊一把将人推开,随即径直走到床榻上,随手扯起一只枕头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