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忍住,甚至还笑了笑。妩媚妖异与面黄瘦肌天然违和,笑容让这张烂褶假面扭曲。不常笑的人对老一辈的训诫还记忆犹新,笑而温敛不露齿。他厌弃如此,索性直面露出两排发黑的龋齿,“别对我评头论足,”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干哑,“有时间还是多管管你的人吧,恐怕他,不见了。”
霍阗面容一怔,“你甚么意思?”
看着霍阗逐渐慌张的神情,计谋得逞报复成功。里斯了然一笑,不欲理他,自顾自走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尚不知情的人猝然一瞥头,望见平日里紧闭大门的熟悉小院,此刻正房门大敞无声地迎客。
——也或许是无声地送客。
顷刻间慌了神,跌跌撞撞地跨槛而入,直冲墙角柴房。门没锁,破开屋子轻而易举,可找人却难如登天。
霍阗看过那人躺在冷硬案板上无数次,出门前探望过庚姜沉睡的容颜,如今只剩空落落的一滩血靛蓝得酸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是被遗弃了。
屋内原物原样一切如常,没有打斗痕迹,那么很可能是人被带走时根本没醒。而又是谁替他拔掉了换血用的胶管,手法粗暴,在案板上留下这么大剌剌的一滩?霍阗强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暴怒和颤抖上前查看,被遗留下来的激生素如捕获生食的巨蟒,蜷起身子一点一点悠游自在地蚕食底下的铁板,下陷腐蚀持续散热。新鲜的激生素说明人还未走远,他低头一扫,发现地面上尚且凝固着一两点的蓝,断断续续连成一条欹仄的线路。
蓦然想起刚才狂风中掠过的几抹黑。
再次匆忙回到之前躲风时相遇的街口,在皎白的月华下细寻,终于发现了今早临走前他塞进庚姜怀里、已经剥好的核桃仁。
被咬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