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不太知道怎样去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
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冷漠地说让一让,拿着把锋利到令人胆寒的菜刀从容不迫地走到她面前,递给她。看她眼中怆然被火焚成飞灰,看她胸中悲恸漫溢成洪水涌流,浑身都在抖,可外面是僵硬的皮囊,被流言拖行曳地数十里的木偶人。
难以想象在世界萌发之初,人类历史文明曾有一段光辉的母系社会历程,而经过数千年的颠沛流转,女性被定义为拥有子-宫的孕育者、贤内助、仰仗男人鼻息的贤妻良母。
爱时柔弱是我见犹怜浓情蜜意不必说,打时骂时柔弱降格成软弱,仅可能是暴怒掌控下的助纣为虐。
刃光掠眼刺目,娜娜揉揉眼睛抬头望,望见里斯沉默的一张脸。
语调轻缓,不敢惊动天上人,似乎是从那张蛇蜕后的枯硬的老皮里剥落出来的唯一幼白柔软,他说我来给你送菜刀的。
客套的笑容挤不出来,拍拍围裙站起身,她请客人往里坐。
途经厨房的时候说了句谢谢你。
里斯在她身后跟,当她表达感激时却连头都没转过来一下。
……没事。
“办丧我会带着孩子回老家,”娜娜轻声道,“大概有一周不会回来,虽然是仓促了些,但是毕竟孩子还要回城里上学。”
嗯。
“上次亲戚送来的半头猪还没吃完呢,我一会儿也送一些肉给你吧。过两天就走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好。
“……就当我是表达谢意,可是里斯……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