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
人倒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不过只是磨磨唧唧地守在门口还想听一耳朵,他对肉狗实在好奇得要命。直到被柴房内的里斯督促着去看铁匠铺子,可走了两步听见屋内窸窣,然后里斯难得怒而摔物的声音惊得庚姜悚然一抖,“一群脑子长在下面的腌臜畜生!”里斯提了调子不辨男女,“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我是专看花柳病的大夫是吗?!!”
青-天-白-日到日落垂阳,手术很成功。安插在肉狗身上各个地方的塑胶管子术前被涂好防腐蚀层,一指来粗的中空胶管里流动的是蓝到发黑的激生素。被-插满胶管的板上人仿佛一棵树,体内的蓝血被无数的根反噬,抽离干净,再换上一批新鲜的血液。
他躺在铁板上无力动弹,眼前的视野很灰颓,他的表情很憔悴,稍微一瞥头在模糊和朦胧中看见为他执刀的人提着三四个桶进来,桶内是满满当当粘稠的蓝,就连波涌浮动也是笨重而缓慢的。
肉狗的嗓子此刻干燥得要冒烟,能流畅地吐几个字都无比费劲:“……你,哪里这么多蓝血的——?”
“关你什么事,”里斯懒得理他。顺手将提取完成的蓝血装好放到一边,再把胶管插-进来带来的新桶中,调了个逆气压改正,迫使桶内的新血轮回进入肉狗体内。
肉狗的情况逐渐好转。
可嗓子还是沙哑的,像粗粝的砂板在喉头上刮,他默了半晌,想证明自己的猜测,“……你也是……吗?”
他终于得到里斯的正面对视。
是什么。
……同类吗?
但是这个肤色棕黑又佝偻矮小的小老头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庚姜突然的打断他们可能就会这样永远对视下去。
“里斯!”庚姜闯进来大叫,“娜娜找你!”
里斯愣了一愣,下意识要跨门出去。然而走两步就停住了,低头再看看自己,然后扒掉了手上沾满蓝血油污的橡胶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