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眼里满是疑惑。
舒黎这些年没少受莫名其妙的责骂,也渐渐开始意识到皇帝并不如年轻时候那般英明了,此时合该闭嘴听训。
可是他更知道,若是此时闭嘴,那陆家的事只会被揭过不提。
“父皇,儿臣并非这个意思,儿臣是想,若是有臣子受人冤枉被抄家灭族,合该调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才不会寒了朝臣的心。”
皇帝恼怒地从御案后出来,走到舒黎面前,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朕是大周的皇帝,无需给任何人交代!太子,你管的也太多了!”
舒黎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上次汪焕收受贿赂的事也是如此,父皇有意包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还是察觉到此人与五哥勾结,这才下旨将人押入大牢。
想到这里,舒黎顿时有些泄气。
他明白过来,他父皇是真的不在意朝臣如何如何,他的眼里只有江山,只有自己的地位。
可是他自小学到的东西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学到的是如何善待天下黎民百姓、如何知人善用。
为君者若是不能还臣民一个公道,那底下的臣子又如何会公正处事?
他知道和皇帝意见相左,再争论下去肯定讨不着好,但他更知道,若是此时缄默,那日后再无提起此事的机会!
难不成陆家要一直蒙冤下去?
舒黎抬头直视皇帝,目光坚定:“父皇,您以前也曾教导儿臣,‘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如今儿臣视臣如手足,手足蒙冤,儿臣岂能坐视不理!”
皇帝勃然大怒,高声道:“朕还教过你天子威仪高于一切,你怎么不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