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骤降五度,苟广富不敢再逼逼了。
“钱都给她了,她也看不上。”沈亦音色沉郁。他今天翻了过去几个月所有的账单,头一两个月,裴央还有些花销,近来是一动不动,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你这个思维是错的。她目前的状态,于我们是件好事。”苟广富坚定地做着客户心理建设:“我认为这恰好说明,裴央是个具备理性思维的好青年。你看,如果她不改变消费习惯和生活方式,她将会深陷消费主义的囹圄,误把自己对于金钱的依赖误会成对于你的依赖,那你们这个婚根本离不成……可是她很明智,在家道中落、被丈夫无情抛弃……”
沈亦侧目盯着他,很认真地听。
车拐到长岛北岸的水滨住宅小区内。这里树木茂密,没什么路灯,看着阴森森的。
苟广富觉得车外刺骨的风像是寻着门缝钻进他的脊骨,他打了个寒战继续道:“在经受多重打击的情况下,裴央她迅速调整出了一套应对策略,从经济上、情感上自立起来,那么她接下来的路会是一条光明大道!她今后想找个帅的,她有钱;她今后想找个有钱的,她有颜。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痛快放你走!所以……”
车驶入沈亦家的私人车道停下,苟广富声情并茂地总结道:“兄弟,自由的曙光,就在前方!”
他关车灯、熄火,一转头,差点儿被吓得尿出来。
沈亦眼里的血丝扎进着一潭深黑的死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苟广富后脊背直冒冷汗,还好沈亦很快转开了头,颓唐地望着车子前方发呆。
现在的他,伤悲多于愤怒。
良久,他沙哑道:“她来找过你吗?”
苟广富叹息一声,反问:“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