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死了更多的人,她还在参加那场办不完的葬礼。
远远地,她看见了举着伞的爸妈,她的姥姥,和一个长得像杨乐的小女孩。
他们所有人,都是哭着的,比余徽晓还伤心地朝她伸出手。
她听见爸妈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学病毒学,早点救救我们。”
姥姥说:“小时候叫你少惹点事,别叫姥姥操心,都把姥姥气病了。”
那个小女孩说:“妈妈你平时为什么不爱惜身体,为什么抛弃我。”
余徽晓茫然无措地看着所有人,她试图辩解,找各种理由,比写论文还要有理有据。
但她的话没有人听,也没有安慰到任何人。
她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按在地上,叫她跪下认错,惩罚自己。
于是从梦里醒来的第二天,她又要重新背负着沉重的“罪恶”,开启新一天高强度的工作。
她脑子里只有工作,努力、拼命、不怕死地工作。
她想早一点把冠状病毒的疫苗做成功,她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最近她甚至学会了强迫自己吃饭吃药,好在下一次被小朋友找上门的时候,不至于把她弄丢了。
她可以不惜耗费自己的生命,尽可能地挽留每一位亲人,无论那个人是爱她,还是恨她。
就在刚刚,余徽晓闭上眼的时候,梦里的那个场景里多了一个人。
肖珊撑着伞,也站到了她的对面。
肖珊说:“从此,我们就不是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