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扫视车中,见无甚出奇,便绕至第二架车前——如此臃肿笨重的车子,足足用了四匹马才拉得动,不知里头放了什么宝贝。“司钟,这里头又有谁呢?”
“是我的编钟,十分笨重。”
“原来是钟,难怪了……”心月狐故技重施,用长剑将车帘一掀——一双熟悉的眼睛跟她对视。
只听得“轰隆”一声响,第二辆马车车顶骤然破开,从里头升起一座石钟,石钟四围又展开一圈石镈。
石钟之下钻出一个人来。
“怎么总是你……在坏我的事。”
心月狐冷笑,“参商不同天,你我注定成为对头。同为星宿,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参水猿手握钟杵,道:“我们同去惊雀山的时候,你已经怀有二心了,是不是?”
心月狐放声大笑,“你也是天真。其实你刚带着虚日鼠回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参水猿瞪着她,口鼻中似在冒着寒气。诚然,他还有比斗嘴更厉害的手段,实在不必跟心月狐浪费时间。只见他举起钟杵,开始在钟镈间来回敲打。
土坡上的火光再次燃起,虽然日光之下未必看得出火焰的形态,但只要看到冒烟,也足够鹿狮楼这边的人判断形势了。
参水猿开始猛力敲出《乱神志》的韵律。跟前不再是那老旧破败的吊钟,因而每一个音都格外清晰丰满,拥有前所未有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