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手指突然摸到什么,费力地偏过头往下看。
在他手腕被扣住的地方旁边,有到了几道钉子钉过的痕迹。
那痕迹从下到上,越来越粗糙,也越来越新,是因为他这几年抽条长高得快,手铐脚铐的位置不得不变动。
之前南下,他看到寻常百姓家的小孩每长一岁,便在门框上刻下一个刻度,记着长高了多少。
而他年岁的刻度刻在这个沾满血的黑镜石上,倒也不失为一种别出新意。
秦沧指尖摩挲着这些痕迹,怒气冲冲地笑起来。
明早祭祀完,那两个弟子来放人的时候,按照惯例一定会来验他的龙骨长出来了没有。
这在往日并不重要,但如今他的骨头长出来了,就千万不能让国师知道,不然他可能第二天就要抽骨献天,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天在海岛,白柳给他留了一味蛊,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快速解决这两个弟子,再想办法逃出皇宫,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国师不知道他跑了,三皇子以为他被国师带走,也会放弃搜查。
他要用这个时间,去想办法把太子手上那一个灵脉中枢毁了。
半夜的时候,他昏睡过去了一会儿,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跟国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第一次显现出请神命的力量,皇帝像是突然想起来宫里还有这么个人似的,赐了府邸,送来吃穿用度金银珍宝,还头一回叫他去了宫宴。
秦沧第一次去,连宫宴那个繁复的衣服怎么穿都不明白。但他也没心思想这些,任由宫女嬷嬷给他打扮了一番,便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