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没错,这把吉他,是他为了履行自己五年前的随口一言。

欠人的,总要还。

他的债还完了。

那她呢?

秦鹮转头去看那把吉他,根根琴弦在灯光下排列整齐,泛着金属的冷光,好像下一秒,就能勒住她的脖颈。

她欠段骁的,又该怎么还?

他不毁她前程,又会要她拿什么为代价?

毕竟她的债,可不止一把吉他那么简单。

赵泉在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抽烟,远远看着秦鹮背着吉他,从房间出来,走进电梯间。

女孩低着头,说不出来的低气压。

像是昂扬的小玫瑰,被人踩了一脚。

赵泉不知道两人这一晚上都谈什么了,但看这样子,一定没谈拢。

他把烟头捻灭,往回走。

客厅没人,餐室没人,卫生间没人。

他推开紧紧关阖的主卧房门,即刻顿住了脚。

段若轩盘腿坐在床沿,面对着落地窗外影影绰绰的灯光,只留给他一个塌陷的背影。

赵泉嘶了一声。

如果刚刚秦鹮从这走出去的模样,是被踩了一脚的花。

那段若轩就是被人连根拔起的野草。

一点活着的气儿都没有,周身拢着难以忽略的消沉。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