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没有香炉,也没有吵架了,这铺天盖地的二十年冤孽。
赵煊垂下眼睛去:“是。我不说这话了。”
持盈见他这样,开了个玩笑道:“官家若是要多生几个,我倒很乐意养。”
现在想想,也是赵煊出生的时候过于宝贝了,他后头有这样多的小孩,谁不能解养母膝下的寂寞呢?可是她没有等到。
然而赵煊冷不丁来了一句:“爹爹生吗?”
持盈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赵煊让他给他……他抬眼看周围的内侍,与赵谌的几个奶娘,手上一不留神用力过猛,把穗子彻底扯出了赵谌手里,赵谌拿不到穗子,哇哇地哭了起来,持盈才被叫回了心神。
赵煊面上一点破绽也没有,一如往常。
持盈警告他:“官家!”
他把赵谌抱给乳母,让她们抱着赵谌去睡觉,内侍如流水一样退下,持盈把手上的,拿来逗赵谌的玉佩砸到赵煊怀里,“你疯了,当着人面说这样的话!”
赵煊无辜道:“我说什么了?”
持盈别过脸去,赵煊道:“爹爹心虚什么?我只是问爹爹春秋鼎盛,何不自己生?”
持盈道:“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清楚!”
赵煊把玉佩捏在手里,跪倒持盈的脚边给他系上。
持盈道:“以后不许说这样话!”
赵煊对的也很快:“我从前就和爹爹说过,我只要一个孩子,爹爹怎么又忘了?”
持盈道:“你还年轻……干什么!”
赵煊刚把玉佩佩上,又把持盈的一整条腰带都解了下来:“并且,我也不再想要新的弟弟,或者妹妹了,爹爹以为呢?”
持盈道:“我怎么敢?”
赵煊道:“爹爹不要‘不敢’,爹爹要‘不想’。”
持盈道:“我不想,行了吧?”他又去看赵煊的脸色,他想不想的也要靠赵煊给他机会,他的所有嫔御都在宁德宫呢。
赵煊哼一下,不置可否。
持盈又训他:“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吓人,知道吗?”
赵煊道:“那话有什么不对?爹爹怕什么?”
他跪在持盈膝边,持盈弯腰道:“我做贼心虚,官家不知道吗?”
赵煊抬眼睛看他,两个人就笑,赵煊让持盈把他拉起来,持盈就拉,赵煊被他拉起来,就和他一起滚在榻上。赵煊说自己有洁癖,衣服脏了,要请爹爹更衣,持盈就让他脱,赵煊刚把他那件沾满了颜料的衣服扯下一半来,外头谭世绩发抖的声音就传了来。
“道、道君,官家,嘉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道君!”
赵煊的手一顿,持盈无辜地回望他。
赵煊虽然照例五日一常朝,然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来延福宫打扰持盈清修,当然,除非持盈自己去召见。
持盈自己也清楚,这种召见是否被同意,自己是否在清修,都是要经过赵煊同意的,他偶尔会叫几个画院的学生来,但没有一次叫过自己的儿女。
赵煊更不可能传召这死对头弟弟来他这里。
还没来得及细想赵焕唱的是哪一出戏,赵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新的不要,旧的我也不想要了。”
持盈无奈道:“生都生出来了,怎么办呢?”
赵煊立刻答道:“让他出家做黄冠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