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们一擦,血腥味儿似乎更浓了。
安排好一切,言时玉转过身面对李淮,俯身凑近去看他的脸,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吓到了?”
李淮木然地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去勾言时玉的手指,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委屈的哭腔:“我好怕,你留下陪我吧。”
微凉的食指轻轻扫过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即将离开时被抓住,握在掌心。
李淮惊讶地抬头,发红的眼映着明亮的烛光,耀眼如夜空中的星星。
“陛下遇刺一事尚未查明,臣自当贴身保护陛下,才能安心。”言时玉语气暧昧,刻意将“贴身”二字说得很轻,仿佛是二人的密语。
他忍不住勾唇,煞白的脸浮上点血色,顺势牵着人往偏殿去。
偏殿已经收拾干净,这儿比后殿小了些,一张床和一扇屏风几乎将这里塞满。
屏风后冒出白色的热气,李淮绕到后面一瞧,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浴桶已装满了热水,旁边摆着二人的衣物。
搭在浴桶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贴着潮湿温热的木材,他深吸一口气,计算着身后的脚步声,在男人靠近时,回头搂住男人的脖子。
“青林不愧是你教出来的人,办事这么……妥帖。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今晚总算能如愿了。”李淮倚在浴桶上,迷恋的目光描绘着言时玉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又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热气氤氲,白雾迷人眼。
“不怕了?”言时玉的声音有些哑,浓黑的眸子盯着雾气里的美人脸,喉结滚了一下。
“怕啊,不信你摸摸。”李淮眨眨眼,牵着他的手按到身上,“我的心是不是跳得很快?”
隔着薄薄的衣物,他的掌心清楚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起初只是轻微的,后来快起来,一下又一下震得掌心发麻。
“让我听听你的心。”李淮笑着凑过来,耳朵快要贴上去时,脑袋被挡住;他不悦地抬头瞪言时玉,“干嘛?”
“明日有不少事要做,你快沐浴吧。”言时玉推开他的头,顺便把发麻的手收回来背到身后。
“你我都沾了血腥气,一起洗!”李淮坚持道。
言时玉闻言皱了皱眉,似乎也颇为厌恶血腥气,犹豫片刻便点头了。
“你先。”李淮让开一些,方便他脱衣。
言时玉轻轻挑眉,背过身去。
最后一层中衣被扔到一边,李淮愣愣地看着他背上横七竖八、深浅不一的疤痕,心中一惊。
都是刀伤。
宫里的人都说言时玉天资聪颖,自小锦衣玉食,深受言将军的疼爱,从未吃过什么苦,那这狰狞的疤痕从何而来?
察觉到落在背上的视线,言时玉转身跨入浴桶,坐入水中,闭上眼睛靠在浴桶上,淡淡道:“该你了。”
李淮回过神来,赶紧脱了衣服下水,闭眼整理思绪。
难道是言将军打的?
他在心里摇头,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言将军对他十分珍爱,平时最狠的惩罚就是责备,根本不舍得动一根手指。
难道他被别人打了?
他在心里又摇头,京中谁敢对言时玉动手?
李淮慢慢地睁开眼睛,见言时玉仍闭着眼,视线扫过他的脸,落在胸前。
方才偷看被发现,他竟没发现他的胸前也有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