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不想戴他送的东西罢了。
李淮不揭穿他,只善解人意地点头,起身把后面的椅子搬过来,让他坐下。
言时玉刚坐下,他就靠过去,脑袋枕在宽肩上,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去床上睡。”
李淮抬起头,巴巴地盯着他,小声问:“你和我一起?”
他的眼神有些玩味,压低声音有些哑,“陛下,能睡那张床的人,除了皇帝就是后宫嫔妃。陛下以为臣是前者还是后者?”
“你想是前者还是后者?”李淮“天真”地反问。
“臣……”言时玉刻意停顿,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神情,吊着他的胃口。
“快说!”
“臣哪个也不想,陛下先批奏折吧。”言时玉正色道,伸手把奏折拿过来,展开铺到他面前,又去研磨。
“知道了。”李淮扯扯嘴角,拿起笔誊抄。
抄写间隙,他粗略地看了几眼奏折的内容,江南灾情有所缓解,等那批赈灾款一到,百姓们的日子会过得更好些;边疆的动乱稍有平息,仍有外族虎视眈眈,兵部又申请拨银子和兵马,言时玉写了个“准”字;皇兄们的党羽基本抓捕完毕,正在逐一审问,依照律法处置……倒是没有弹劾言时玉的折子了。
午膳后又抄写了半个时辰,这次“移山”才结束。
李淮扭了扭酸痛的手腕,没骨头似的靠在言时玉身上,随口说道:“我出宫时遇见一件怪事。”
言时玉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桌案。
“几个乞丐去酒馆门口乞讨,被店小二赶走,还说什么‘官爷看见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向旁边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城中的乞丐都被官兵抓走了,乞讨应该不违反律法吧?他们为何抓人?你知道这件事吗?”
李淮坐起来,好奇地看向他。
寒眸闪过一丝疑惑,言时玉皱眉:“官兵抓乞丐?”
见他惊讶,李淮半信半疑,那个卖扇子的人说以前乞丐数量不少,假设京中至少有一百个乞丐,陆陆续续少了七八十个的话,人去哪儿了呢?难不成全部关在牢里?又是以何种罪名呢?他权势滔天,京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知此事属实有些牵强。
“从何时开始的?”言时玉又问。
李淮摇头:“不知道,那人忌惮官兵,不愿说太多。”
言时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李淮心中一沉,一股无名的寒意席卷全身,至少有几十甚至成百上千的人不知所踪,就在天子脚下、言时玉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谁都不知道。
沉默许久,言时玉面色凝重:“陛下观察入微,此事是臣失职。”
“我第一次出宫,见什么都新鲜,好奇问问而已。”李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这件事很严重吗?”
“是。”
李淮震惊地捂嘴,随后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肩,语气里有几分得意和炫耀,“我厉害吧?”
言时玉不置可否,冷眸盯着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一丝疑云慢慢浮现。
“陛下这么聪明,当然厉害。”他说“聪明”二字时刻意用重音,眼中也多了探究和防备。
无视古怪的语气和危险的目光,李淮仍保持着沾沾自喜的模样,红着脸搭上言时玉放在桌上的手,食指指腹轻轻按在本该戴着扳指的地方,害羞地低下头:“时玉,我想变聪明,我想和你站在一起。”
在言父战死之前,言时玉是京中最有名气的少年郎,他相貌英俊、文武双全,不知吸引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亦不知多少人羡慕他、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