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想起往日遭受的种种折辱,委屈得红了眼睛,转而又有些恨意和害怕。
“出气?七殿下想让臣怎么帮您出气?”言时玉突然来了兴趣,想看李淮能说出什么出气的招儿。
二人相识多年,他见惯了李淮卑躬屈膝,如人人可欺的蝼蚁;事到如今,就算真是蝼蚁,也该亮出点儿什么了。
“六位皇兄素来孝顺,该为父皇陪葬才是。”
言时玉笑着松开李淮的下巴,本以为最差也能听到以牙还牙的报复,却不想只是赐死。
高看他了。
“七殿下心善。”他语气暧昧地说道,自顾自走向床榻,撩开碍事的纱帐,解下宝剑,弯腰坐下。
盔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像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言大人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李淮跟着过去,双手搭在言时玉肩上,腰身一软,坐到他腿上。
“七殿下在意什么?”言时玉明知故问,大手拂过瘦弱的肩,落在纤细的颈上。
五指微微收紧,怀中人抖了一下,却不退缩。
像极了飞蛾扑火。
“在意……你啊。”李淮任由他掐住自己的脖子,抬手帮他擦脸上的血。
手指刚碰到血迹,手腕就被握住,李淮疼得皱眉。
下一瞬,他被言时玉按到床上,经年的床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再次被困入阴影中。
“陪葬就陪葬,臣帮您出气,您如何报答臣?”言时玉盯着这张美人面,言语中别有深意,眼里无半分柔情。
“我……”
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李淮喘不过气,犹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苍白的脸逐渐发红,恐惧的双眸盛满泪水,求生的本能令他挣扎。
可这挣扎也如鱼,上了岸的鱼,再怎么扑腾也于事无补。
“言大人,疼我……”
濒死之际,薄唇一阵刺痛,迷离的视线再次清晰,李淮望进言时玉冰冷的眸子。
寒冰一样的眸子里映出狼狈的自己——惊恐的眼,泪水流过发红的眼尾。
突然,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他再获光明,身子蜷缩起来,大口呼吸。
“谢、谢言大人疼我。”李淮低声道,抬手重重抹了一下嘴唇。
待调整好呼吸,他扯扯领子,撸起袖子,爬起来又凑到言时玉身边。
言时玉一眼就看到他脖子和手腕上的红痕,愉悦地挑挑眉。
“时玉……”声音小得只有他们听得见。
“怎么跟小猫一样?”言时玉的眸色暗下来,层层盔甲、衣物和皮肉下的心仿佛被挠了一下,痒得很。
小猫的耳朵也红透了,圆润的耳垂像滴血。
红色蒙了眼,尸山血海奔涌而来,万鬼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