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台阶很高,一层一层的,每一层的台阶又很狭窄,石板缝隙里长出野草遮挡住石板,稍不注意便会踩空。
宴梃抱着两束花,其中有一束桂花,走一会便揉揉鼻子,不一会儿便红通通,像个滑稽的小丑。
巫以淙看不过去,伸手去拿桂花,被宴梃挡下,“我自己来。”巫以淙耸耸肩,以不疾不徐地速度跟在他身后。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抬眼间,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宴梃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穿过相邻的墓碑,走到两颗茂密的松柏之间。他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面,随手挥了挥台阶上的树叶然后坐了下来。
“爸,我来看你了。”
巫以淙静静地站在松柏树下,看着宴梃一点一点擦拭墓碑,突然想起很久没去看望老师。
老师下葬那天,天阴沉沉,他和方慕两人忙碌大半天靠人工挖出大坑,把骨灰和老师喜爱的物品放了进去,从此和方慕开始浪迹天涯,到处玩乐。
宴梃低声絮叨着生活中点点滴滴,也不知多久才能结束。
太阳越来炙热,巫以淙眯着眼睛走到墓碑旁阴凉的地方,这一处松柏长得极为茂盛,墓碑旁边正好形成一片阴影,巫以淙百无聊赖蹲下来盯着石板上的蚂蚁,一边数一边扇风。
“你先走吧。”宴梃望向他,看巫以淙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说道。
巫以淙瞥了一眼墓碑上笑着的人影,“一起吧,车上跟你说个事。”关于他老师、关于宴阑车祸,都要理清楚。
宴梃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爷爷跟你说的,你当没听过,远离晏家才安全。”宴梃吐出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