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手腕有点发虚。不知道为什么,她刻意完全避开了旁边那人的身影,精准地把所有的光覆在了面前的玻璃罩上。
但她还是看见了他身穿的白色短袖, 还是看到了有一部分影子映在旁边的墙上, 被拉的好长好长。
华兰不去看它, 但是看得见他修长分明的指节——
对方从容地从兜里掏出房卡, 卡进一字螺丝钉的“一”字里, 皓净的手腕一转, 螺丝钉随之开始松动。
他伸手去接拆下来的那枚螺丝钉, 然后开始拆第二颗、第三颗。
当啷、当啷,接连两枚螺丝都落在了电闸箱里,像两拳砸在华兰的心上。她没有说话,空气静得听得到旁人的呼吸。
彼此都听得到。
最后一枚有点生锈,不那么好拆。他似乎有极致的耐心,而华兰的手已经举的有点酸了,再加上隐隐的胃痛,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手里的手机拿得也不稳了。
墙上的光抖了一下,视野开始晃动。
“你感冒了吗?”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侧过身来。华兰弄不清自己算有心还是无意,她把手机一歪,仍然把那个身影留在黑暗里。
“给我吧。”他说,把手机从她手里接过去。慢慢地、慢慢地拧下了最后一颗螺丝,之后玻璃罩也“咔哒”落下。他把手机贴近最大的那个开关,不大不小地“哦”了一声,说:“只是跳闸。”
他伸手要去推那个开关。
在他的手搭上开关的时候,华兰终于忍不住了,她轻轻斥了一声:“别动!别推它。”
她从未这样害怕周围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