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空气质量不算好, 天泛着一种发旧的蓝。华兰正望着那对面房顶上的一片云出神, 刚刚哭过的眼底还在微微发涩。

她的马尾辫被人拉了一下。

她转过身，苏展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系着灰白相间的围巾。那个色调很衬他，显得人很挺拔。

他盯着华兰的脸看了一会儿, “啧”了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我怕你要去看叔叔，一会儿会哭起来什么的，就带了这个。”他道, “但是, 你已经哭过了吧？”

华兰摇摇头, 说：“不用。要是等会儿我真哭了, 你再给我吧。”

“好。”他双手插兜, “那走吧。”

顺着长虹街往西, 坐六站5路公交车, 就能到千杉山。它得名于山上数不尽的杉树林，在重重叠叠的杉树林和山路之间，掩着一座公墓。

从市民上山锻炼的主干道再兜兜转转走个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千杉公墓。

从老城区这侧上来的这条山路并不好走，很多人都会选择从另一面上山。但是华兰对这条路很熟悉，因为每年清明她都要来这里看看父亲。

华阳州从西北回来以后，埋在这里。

安川人的习俗是过年上坟，清明来的人反而少。只是父亲去世以后，因为抚恤金的事情，母亲与奶奶那边的亲戚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总是错开春节，选择清明再来祭奠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