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车来了,苏展挥手跟先走的三个同学告别,然后说:“他不同意。”

疫情期间,有一位在前线工作的川中老学长在网上火了。老学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很低调,说自己只是个乡下人到大城市读书以后留下来工作,仅此而已,希望记者不要问私人问题,多关注抗疫情况。

这段采访让当时憋在家里没事干又神通广大的同届川中校友看到了,接着就自然而然让川中拿来宣传毕业生风采。

关于老学长说“自己只是个乡下人到大城市读书以后留下来工作”的回答,被川中学生们用来自黑。

“老学长实力证明了安川中学是个乡下学校。”

“我们都是乡下人。”

“乡下学校统治世界。”

大家课间嘎嘎乐。

华兰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人。

川中和清一中的浙南争霸以后,川中的目标就一直是赶超浙北名校。

而川中历年来优秀的联考和高考成绩,总让川中生有一种幻觉——我们跟浙北的学生没有什么差别。

安川不是清州下属的一个小县城,而是宇宙中心。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清北浙复交,世上无难事。

竞赛班比平行班视野要广一些,他们知道就算在高考成绩上川中日益优秀,但在竞赛成绩上,他们还是跟浙北名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像今天来考竞赛的六十个人,几乎不可能有人考进省队,省一的数量应该也屈指可数。

再看眼前,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坐过大城市的地铁。

华兰看着电线杆上的麻雀,想着,我们到底该怎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