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尘被他环住的手臂怎么甩都甩不掉,只好出声提醒:“那个……你别拉我,我自己可以走。”
“好好好,我不拉。”江楼弃双手半举着放开他,唯恐对方生气。
戏台下面明明人头攒动,坐了满满登登的人,可周围的气氛却安静到了极点,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听曲的观众们挺直地坐在板凳上,长长的裤脚拖到了地面。
路过的冷风幽幽一吹,后排几个“人”的裤子窸窣抖动,本应该有两条腿的地方却是空空荡荡的……
周嘉翊裹紧了外套,被冻得耸肩缩颈,冷不防将视线投过去,暗暗叫骂:哇靠,做鬼居然连脚腕都没有,果然还是我幸福!
从后面放眼望去黑乎乎一大片,若隐若现,连刚才流通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几人离观众席有两三米的距离,因为站立的缘故,正好能看见唱腔的戏子。
台上的花旦簪粉胭淡,烈焰红唇,青衣水袖翩翩起,颦眉淡淡兰花指。
下一秒,只见那张粉黛红妆的脸庞缓缓流淌着两行鲜血,双眸溢满了悲凉。
她的半张脸忽然露出了枯黄色的骨头,眼窝凹陷,像是皲裂的老树皮一样,牙齿间还耷拉着一丝干皮在风中摇摇欲坠。
不过瞬息,那戏子扬起青袖一拂,恐怖的血脸又恢复如初。
不远处的江楼弃眸色愈浓,却将方才那几秒诡变的一幕看了个真切。
“这上面唱的是哪出戏啊?咿咿呀呀,我听的头疼。”周嘉翊刚刚还一身的热血沸腾没过几秒就无精打采了。
现在他只想念家里的被窝跟游戏机,对只有老年人喜欢的戏曲自己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他真的好想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