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燃火机点烟,草莓味爆爆珠的甜腻味道裹挟烟草一并在鼻腔里荡开。
吞吐之间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有相对久远的,也有刚刚发生的……
他想起那枚耳钉小家伙第一次跟他闹脾气的缘由,虽然也许那程度都还算不上闹脾气。
又想起方才破门而入时令他瞳孔紧缩的场景。
郁光是无数血族族人梦寐以求的稀有血宿主,他第一个发掘并拥有,却没有给予对方足够的保护。
归根结底,这件事情是他的疏忽,他的错。
郁光本不应经历这些。
一根烟很快燃烧殆尽,叶斯掐了余火。
他轻轻扣响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小鱼?”
隔了几秒才有回答:“我、我马上就好。”声音藏着细微的颤抖。
水声停住,郁光穿好睡衣开门出来。
没有氤氲雾气,叶斯看向少年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眉头紧皱。
在郁光没反应过来时,他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冰冷的温度隔着睡衣布料传递过来。
叶斯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快步把郁光抱到床上,调高恒温空调的参数温度。
私人医生早已等候多时,开了两样口服药又挂了吊瓶输液。
全程郁光只是安安静静坐着,直到扎针时医生凑近后伸手来拉他垂落身侧的手。
郁光反应剧烈,猛地缩回手往被子里躲。
叶斯很快抱住他,轻抚着他的后背,嘴里念叨着“没事了”、“都过去了”之类的话。
他逐渐靠在叶斯怀里平静下来,缩在男人颈窝里不肯出来。
“对不起……”深深地无力感涨潮似的席卷了他,他似乎不会说话了,翻来覆去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郁光突然想提分手,可又实在舍不得,一旦脑海中升起离开叶斯的念头就自动防御似的开始钝痛。
自己大抵真的坏到骨子里了,被淤泥埋没前都不愿意松手。
既舍不得看到叶斯衣角染尘埃,又不愿意失去最后的念想。
叶斯并不知晓郁光此刻的想法,他从医生手里接过消毒棉签和针头放到床头柜上,再去牵郁光的手。
郁光这回没有反抗,还呆呆发愣,任由他涂抹酒精碘伏消毒,扎针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像是感受不到痛。
叶斯动作很快,熟练又精准,贴上防水胶带后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郁光回了神,隔着胶布被吻过的手背后知后觉发起烫。
叶斯像一位真正向公主献吻的骑士,眼神忠诚而清澈,“我不想再听到小鱼的‘对不起’,我会心疼的。”
心尖骤然塌陷了一块,发胀发软。
干涩的眼眶突然又泛起热意,郁光竭力把鼻酸压下去。
“您不会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