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擦擦叶斯薄唇上不存在的灰尘,但眼帘颤抖着,他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对不起,没关系的。”叶斯满眼闪过一丝心疼,开口打断他断断续续的道歉。
郁光却仿佛没听到叶斯的话,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僵硬得如枯木,失神盯着虚空处喘了口气。
“我想去浴室洗个澡。”
叶斯忽然意识到小家伙是怕弄脏床单,薄唇微动却没说什么,径直抱着郁光去了浴室。
郁光被放下来时还有些腿软,趔趄半步被叶斯扶住,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
“学长。”他试探地喊了声。
“嗯?”
“我要洗澡了……您……”
“我陪你。”郁光这个状态让他担心,他解释:“不用害羞,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体。”
叶斯只说‘害羞’而闭口不提其他事情,可郁光知道对方的意思。
他垂头不说话了,安静又执拗地撑着洗漱台,一种隐隐对抗的态度。
叶斯一时间也没有开口,调试好温度往浴缸中放满水。
叹了口气,他沉缓道:“我在门外等你。”叶斯最后妥协了。
这是他漫长人生中极少发生的情况,但理智告诉他郁光现在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粉碎,他不可操之过急。
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磨砂玻璃传来,叶斯靠在墙边心情不大好。
艾伦谨小慎微地走过来,“叶先生,那些人都抓起来了,摄像机的内存卡也取出来了。”
没等到叶斯说话,艾伦试探道:“陈钟国失血过多晕过去了,需要……”
“让血流着吧,不用管他。”叶斯冰冷地回答。
“可……陈钟国下.体上还套着郁先生的发圈。”艾伦咽了口唾沫,叶斯冷冽的眼神看过来,像在看一个死人。
大概四五秒之后,叶斯狠厉道:“割了,用那把水果刀,也不必止血。”
“……是。”叶先生的眼神他见了都发抖。
艾伦一错不错盯着地面,生怕在这风口浪尖触霉头,但转念又想起手里的烫手山芋,只觉李管家这伤受得太是时候,自己刚代班就遇到这种为难之事。
犹豫半刻,他还是问出口:“郁先生的背包……您要看看吗?”
叶斯蹙眉斜了艾伦一眼,有什么东西一定要放到现在看,但艾伦的神情实在惶恐,他还是接过了背包。
只一眼,叶斯便凝了神。
背包里只放了一个磁扣笔记本和一盘折叠迷你围棋。
后一件东西格外眼熟,叶斯把折叠的棋盘拿出来,背面果然有一处细小的磕碰痕迹。
是陈朝然住院时候他卖给对方的折叠棋盘,金丝楠木雕刻,黑子为墨色翡翠,白子为汉白细玉。
还有那本磁扣笔记本,只翻开扫了一页叶斯就合上了。
无声叹息,他揉了揉眉心。
他把东西装好,背包递给艾伦,“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