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贴近他,笑道:“大厨,犯不着跟家宝生气,你跟他说不想改菜单,他会听你的。”
子安摆摆手:“没跟家宝生气。他做得对——良辰,我们去过那么多地儿,做过上千顿饭,对一个宴会来说,菜好不好吃不是很重要。”
“很重要。”
子安微笑:“好吧,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人选择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完全由味蕾决定。犹太人过节不吃有酵母的面包,不发酵就是个死面饼,能比发酵过的面包好吃?但信仰是排在前面的,好吃没那么重要。我们厨师的责任,就是在这些限制里,尽量做出好的东西。”
“嗯,大厨说得有道理。”
“好学生。”子安继续说:“如果我们做的妥协,能帮到赛车手,那当然比做一道好菜有价值。所以家宝的想法没有错,他是个成熟的厨师,把食客摆在了第一位。”
“你也是,关注点不同罢了。”
“但我现在觉得使不上劲,完不成厨师的责任。不管我做什么,都没办法让三明治更好,现在我们做的就是面包夹肉,跟在三藩市街边吃的一样。”
院子还是有光的,从灯火璀璨的房子远远地渗透过来,来到他们身边时,已经成为粗糙的颗粒。良辰感觉子安的皮肤模糊脆弱,困惑让他露出了年轻的模样。良辰看不得这个,他摸了摸子安的脸说,“那你就什么都甭做。”
“那可不成,我是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