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看着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盼盼陡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懦弱来。她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
一年多没有住人,门锁已然生锈,盼盼试了几次才打开。
随着“吱呀”一声,盼盼踏入了久违的家。
院子里的花草都荒芜了,地砖缝隙里窜出的野草有寸把高,墙角无人打理,堆着瓦片的白墙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和点点灰色的霉斑,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一副泼墨山水图。
菱花格子玻璃窗上灰朦朦的一片,抬起头,连屋顶的瓦缝里也长出草来,几根绿色的“狗尾巴”迎风摇摆。
走进里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夹杂着黄梅天木头潮湿的气味。客堂里除了几张桌椅板凳什么都不剩了,门楣上原来贴着的红纸日晒雨淋已经微微泛白,勉强认出几个字: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宁波人迷信,每年过年姆妈都要在门上,梁上贴这些东西,说可以保佑出入平安。
盼盼走上二楼,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
搬家的时候她正忙着比赛的时候,没时间回来,把上海家里的一切都拜托给双凤和亚非料理。双凤说师父这些老家具早就过时了,干脆买了全新的家具,如今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原本的一台缝纫机什么都没搬走。
家具都被厚厚的白布覆盖着,上面落下一层厚厚的灰。盼盼的指尖轻轻触碰上去,下一秒就触电似得缩了回来。
她怕惊动这被封存起来的旧时光。
这里曾经是她的闺房,也是她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