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沈少傅从前对我有情,却也大不过权势地位。如今沈少傅位极人臣,将来太子即位,郝盛远下狱,您就是一人之下的朝国太师,什么样的女子不会有?”
“便是像郝盛远一般暗中娇养骗取一两个女子的芳心,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就是我卞宁宁配不上你,沈少傅对我这份少得可怜的真心,就且收回吧。”
说罢,她的声音竟也有些发颤,眼眶中充盈着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
“回吧。”
哐当一声,她转身关了房门,将屋外的一切隔绝在外,包括那抹刺痛她双眸的身影,和那声微弱到近乎没有的“宁宁”。
说完这番话,好似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她无力地倚靠着雕花门,滑落在地,而眼底氤氲了许久的清泪也终于顺着脸畔落下,浸湿了她的衣襟。
她已经许久不曾哭过了。
今夜这是怎么了?不过酌了几杯酒,竟就忘了她如今可是刀枪不入的余青竹了。
她觉得她应该是不难过的,不过是断了本就不能有的情谊,该是桩天大的好事。
她和他,早在三年前,就已不再是能被放在一起被提及的关系,现在不过是回到原本该有的样子,不是极好吗?
收了泪意,她呆呆地坐在寂夜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也终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如此才好。
她再也不用去猜沈寒山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亦不用再去想是否还要再信他一回。
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当真从一团乱麻中解脱了出来。
可究竟是解脱还是更深的挣扎,大概连她自己都说不分明。
沈寒山离开后,她枯坐了许久。可谁知她刚准备起身歇息,却又听屋外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