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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

若失眠,吃几方安神的药物便好。

“我离不得你——”

风戚左右思量,竟先败阵:“你若化形,我便不留情面,将你踢下去。”

“随你。”

他喜笑颜开,直接变成一头幼鹿,奔进了她的怀。

烛火熄灭,月色入窗,小鹿拱在她的颈侧,毛茸茸的耳朵扫着她的脸颊,说到做到,一夜未化形。

他生性惫懒,嗜睡,第二天醒时,窗外大亮。

这已他这些年起得最早的时候,可旁边的枕头还是空了,被角是掖好的,凉气却通过空荡荡的枕,传到了他的身。

灵秀匆忙变成人,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白袍。梳妆镜前,风戚还未走。

她用一根杏黄的绳半挽着温柔的髻,一支玉簪刚刚戴上鬓间。

她回眸一笑:“醒了?”

灵秀熟练地蹲在她身旁,将脑袋交给她,不情不愿地说:“不想醒。”

瞌睡虫还趴在他身上。

“那你先回去睡,我今日不采药,只下山一趟。”她用木梳梳着他的头发。

“为什么下山?”瞌睡虫一下全跑了,他甚至因为太过激动,不小心将头发扯断了。

“你现在是男子,自然要身男子的打扮。”

她轻轻地替他揉着头发断裂处,本还想将试着那头发束起,可有鹿角挡着,不好束,便又依着从前的法子,只将头发拢好,只在发尾处用红绳系个小辫。

“你总说这身白色丧气,可衣柜里的红裙尽是给姑娘穿的,我怎能让你继续穿?”

“那我和你一起。”他执拗得很,反正就是要跟着她。他现在草木皆兵,若离了她一寸,便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