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皮肉简直杯水车薪。
谢淮清略微抬高了手,他便像是一条最卑贱的狗,审时度势地调整乞讨的姿态,下巴仰起,牙齿收紧,甚至还想逾矩,篡夺更丰沛的甘甜。
两只愈合不久的手就着伤骨捧起她的腕,哆嗦着的指尖近乎急不可耐地,撩开了碍眼的袖。
黑色的烙印触目惊心,狰狞崩裂。
——刹那静止。
林秀的潜意识制止了他,那袖口就这么半落不落地,搭在了他的指尖。
食物顺着鼻尖诱引,体内的魔气与仙气対蹿,似要将他四分五裂,他的牙齿停在最柔嫩的肉上,踌躇不前。
饿。
喉头吞咽了一大口,却不动了。
“师尊还记得吗?”
他循着她的声音抬眼。
谢淮清在他面前慢慢地晃了晃手腕,闭上眸子,似乎还能听到杏叶铃响。
“这里面,是您送我的东西。”
烙入了她的腕骨,磨不去,削不掉。
食物的味道越来越远,虽未饱腹,神智却一刻刻清晰。
他放下了那节袖,欲盖弥彰地替她掩住烙印,垂眼,虚弱地静坐在一旁。
谢淮清却觉得他心虚了。
烙印去不掉,像是在她的骨头里生了根,午夜梦回时针钻似得疼,仿佛在提醒她,眼前的人有多么可恨。
魔气缭绕在她的指尖,从容地修补创伤,森森黑骨重新覆上了层羊脂玉,那修长的玉扯住了了他的领口,不容他躲闪。
他的眼中泛起薄怒,却又有一股放弃挣扎的纵容,越发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