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着短衫,以粗料裹面,只得露出一双褐色的眼睛。
大小城池早已经陷入了十六部的掌控,沙尘之下,是被奴役的安国百姓,沙尘之后,是一个个家破人亡的缩影。
中年人向把守的汉子作揖,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领了他进了城门。
城后修筑了条汉人街,一应俱全的商店稍有生机,把城门之外的残骸隔开。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高楼簇拥的花角,穿过平平无奇的狭窄巷子,映入眼帘一番极乐之景。
杨万不敢多做环顾,三叩九拜,陡然抬高声音:“恭迎七皇子!”
“哪门子七皇子?”
林析沉打着哈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灌木旁的杂草玩,不甚在意:“忽而跳出来的皇室,越是有人替他直言,就越是可疑。”
呈堂证供皆是有迹可循,而今不过等着接小皇子回来,认一认人,再者,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掉进朝堂这汪深水,不得被啃得一点肉渣不剩。
许涧对此没有深究的意味,倒是提到:“倘使七皇子荣归,你该怎么办?”
许涧颔首侧立在院子里,颀长的影子快把庭院明晃晃的阳光全然遮蔽了。
他没有用尊称,口吻倒像是来自朋友的询问,并没有那么锋利的语气,又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发问。
他该怎么办?
江御的登基不合宗法,要是有名正言顺的血统,林析沉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拥立其他。
能独当一面也好,他可以尽心尽力上谏,年幼懵懂也罢,他不在意担个恣睢奸佞的名头,他甘愿从一点一滴引教、成就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