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上位者的姿态,永远也没有办法明白门楣香火的意义,国门城门不可侵犯,护土族人不可受辱,死去忠魂皆志于此,在你口中怎成的草芥!”林析沉忽然反其道而行,狠狠盖住草图,一划拉全部抹花,伤口裹满泥土,整个指节刺痛不已,颤抖的皮肉透着淡淡的白。
“你是故意的吗?”江御掏出腰间的水囊,捉住林析沉的手腕,用水往伤处洗净冲洗。
林析沉被折腾的万念俱灰,但他不甘心。
几句临嘴的话翻来覆去咀嚼竟有几分怯场不敢言,声音带点哽咽,前言不搭后语道:“我断你去路,你恨我应该的,你废我武功,咱们算扯平,扯平后各司其职,没必要因我而猜忌蒲将军,暗令你不愿意给算了,六千人供银省吃俭用分的下。”
江御用水简单清理,舒展一口气,拨散眉间的阴霾,妥协般道:“我没说不信你,也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不想听,我以后不说便是。”
“我不想听就能撼动你偏执的想法吗?”林析沉简直无法理解,见洗得差不多便要抽开手,江御听入神了,迟迟捏着他的手腕不肯撒开。
江御终是松了手,低着头闷闷不乐道:“蒲知弦太年轻了。当年我跟蒲寄年守北疆时,他还在营帐外流鼻涕嗦冷面呢。”
“蒲寄年就把他带在身侧,手把手教他怎么作战对敌,他或许没有你见多识广,但对于应付三境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他只局限于三境。”江御直截了当。蒲寄年偏房庶子多,蒲知弦是其中一个小儿子,跟着学的全是三境的作战方略,太片面了。
“已经够了。”林析沉重复道,“你不乐见其成吗?”
江御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乐见其成。”
他悠悠地拉长了语调:“在你看来我不也是这样吗?”
林析沉冷冷转过头,似是生气了。
他们俩能有什么友好的交流,逮住一个话头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套话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