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这林地里潜藏的什么东西,吓跑了那些鸟兽虫蛇呢?
说时迟那时快,想通此点的许即墨猛地一个勒马转身,压着嗓子低吼:
“跑——!!!”
与此同时,整个山林都动了起来。风声、金属相撞声、土地上传来的沉闷的隆隆声,整座山像是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要将他们吞噬。
不、不是山,是人,是官兵!!许即墨策马一路狂奔,只来得及看见从两侧山坡冲下来乌泱泱的一片,伴着兵甲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与冲锋的呐喊,如开闸的江潮之水向他们倾泻。
妈的,失算了!!
许即墨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冲老覃与周哥大喊:
“分头走!!”
二人皆是训练有素,命令下达的一瞬间反应迅速地分别拐进一旁岔路,身后的北梁军也立即分出两小拨前去追赶。这一举动无疑分散了对方些许兵力,但大部分还是将目标锁定在许即墨身上,显然他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人。
许即墨顺着原路往回跑,一边加速试图甩开追兵,一边还要留意着脚下,不要一头栽到悬崖下去。他听见尖锐的呼啸声,一低头,一支羽箭堪堪从他上方飞过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身下骏马悲嘶一声,毫无章法地猛力一跃,差点没将他甩出去。许即墨死死抱住马脖子才稳住身形,回头一看,心登时下沉——一支羽箭直直射在马的右臀,伤口汩汩流着血。
完了,今天恐怕要栽在这里了。他几乎将牙关咬得出血,却是满腔悲愤与不甘——为了这一天,他筹备了七年之久。只差一步,只差这最后一步!!
正在这时,他听见有谁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极了他那位故人,却因混杂在兵戈杀伐之声中,听不真切:
“所有人收起弓箭,休得伤他!!!”